24,家庭的阴影-《花与剑与法兰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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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突如其来的噩耗,让原本喜庆欢腾的特雷维尔公馆,一下子陷入到了愁云惨淡当中。

    愕然得到了内兄死讯的特雷维尔元帅,陷入到了莫名的悲痛和伤感当中,一时间表情痛苦而又茫然,就连说话都失去了平常的气势,整个人都颓丧了许多。

    聚过来的客人们,当然看得出老元帅的魂不守舍,于是他们纷纷在安慰了几句话之后告辞,就这样,今天原本预定用来给圣梅朗侯爵接风,顺便让老朋友们一起叙旧的宴会,刚刚才开始就草草结束了。

    随着人们的次第离开,人声鼎沸的大厅一下子变得沉寂了,重新变回到了平常的冷清,只有寥寥几个人还留在里面,消化这个可怕的噩耗。

    因为爷爷精神实在太差,所以夏尔先送他回到了卧室里面休息,然后走到前庭一个个地送别远道而来的客人们。

    他的心情也变得十分糟糕,所以有些没精打采,好在现在也没有人会苛求他,客人们纷纷安慰了他,然后告辞离开。

    夏尔只是机械地说着感谢的话,心思早已经飞到了别的地方,直到基督山伯爵向他告别,他才稍稍回过神来。

    “我的朋友,真的很遗憾,谁能想到会有这样的意外,真是太遗憾了……”伯爵一脸的凝重,拍了拍夏尔的肩膀,“不过你也不要太过于伤感,人终究有这么一天的,谁也逃不过离开这个世界的时候,重要的不是时间,而是方式。”

    也许是想到了什么,基督山伯爵的态度相当诚恳,似乎是真心为特雷维尔元帅的悲痛而感到遗憾。

    如果他真的跟此事有关系的话,那演技也太精湛了。

    可是真的没关系吗?

    难道一切都只是巧合?

    圣梅朗侯爵生活在马赛,布沙尼神父出现在马赛,维尔福检察长曾在马赛,他的管家还是在马赛入狱的……这一切真的可以用巧合来解释吗?

    当时到底该死地发生了什么?!

    夏尔在心中怒吼。

    因为内心的焦躁和恼怒,他的表情很僵硬,不过基督山伯爵倒也不觉得奇怪,只是又重重地拍了一下夏尔的肩膀,然后转身就想要走。

    “等一下!”夏尔脱口而出。

    “怎么了?”伯爵转身回来,有些好奇地看着夏尔。

    “我刚刚看到您站在维尔福先生和夫人旁边……是已经认识了他们吗?”夏尔目光炯炯,一直看着伯爵。

    “是的。”伯爵轻轻点了点头,“托你的福,我找到了结识他们两个的机会,不得不说维尔福检察长正如我所想的那样,一个严峻而且毫不留情的人,和他谈话有一种特别的感触。”

    “我看你们谈得好像挺开心的样子……你们之前见过吗??”夏尔装作不经意地问。

    “不,我们没有见过,今天是第一次见面。”基督山伯爵立刻摇了摇头。“可能是刚才我们刚才聊得比较投机,所以给你带来了这种错觉吧,但是真的很遗憾,我没有那种荣幸,在之前就认识他们夫妇。”

    “哦,我明白了。”夏尔了然地点了点头,“那么再见,伯爵。”

    “再见。”伯爵也向他招了招手,然后转身离开。

    有意思,伯爵说他以前从来没有见过维尔福检察长夫妇,而瓦朗蒂娜却说她之前就在意大利见过基督山伯爵……我到底该相信谁呢?

    这还用问吗?夏尔在心里回答。

    他摇了摇头,然后转身走回到了宅邸内。

    此时大厅里面已经是一片愁云惨淡,气氛压抑。

    圣梅朗老夫人呆若木鸡地坐在座位上,表情僵硬,似乎整个人的思维都已经停滞了,丧偶的悲痛已经打垮了她。

    她的前女婿维尔福检察长正站在她的旁边,弯着腰对她说话,似乎是在安慰她,而她的外孙女儿瓦朗蒂娜,则呆呆地站在她的旁边垂泣。

    因为已经哭了很久了,所以她泪水涟涟,睫毛上沾满了泪珠,闪耀着光彩。

    泪水里面蕴藏着的深沉的悲哀,让原本就苍白病弱的她更加显得楚楚可怜,所谓梨花带雨大概也就是这么回事吧。

    爷爷瘫痪,父亲不闻不问,结果现在外公又去世了……想想还真是可怜啊。

    夏尔心中不自觉地闪过了一丝怜悯。

    “别哭了,瓦朗蒂娜。”他走到了瓦朗蒂娜的身边,然后小心地将自己的手绢递给了对方。

    瓦朗蒂娜没有理会他,仍旧在哭泣着,泪水不断地从眼眶当中涌出,无声地呜咽着,巨大的悲痛让她无暇他顾。

    夏尔叹了口气,然后更加凑近了一些。

    “瓦朗蒂娜,我知道你现在很伤心,但是现在光是伤心是不够的,还有很多事情需要你处理,你的外婆还需要你。”他在少女的侧边低声劝告,“她已经够伤心的了,如果你现在都垮了的话,那她岂不是更加伤心?”

    夏尔的劝告终于起了作用,瓦朗蒂娜终于稍稍止住了泪水,然后抬起迷蒙的双眼看着他。

    “外公……我的外公真的很爱我……”她用颤抖着的声音对夏尔说,“他这次过来……就是……就是为了来看我的啊!结果……结果却永别了……他该多遗憾……”

    一想到这里,她又止不住地哭了起来,肩膀一阵抽动。

    不过她还是拿过了夏尔的手绢擦眼泪,看样子已经在控制自己的情绪了。

    夏尔静静地站着,等着她恢复理智,而随着时间的流逝,瓦朗蒂娜慢慢地擦干了自己的眼泪,然后抬起头来看着夏尔。

    “谢谢你的安慰。”

    “没事,发生这种事情,怎么可能不安慰你呢?”夏尔苦笑了一下,“其实我的爷爷也很悲痛,我刚刚送他回去的时候,他一句话都没有说,整个人都好像懵了一样,我真的有点担心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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