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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曦一从谢暮霭住着的西厢房里出来，就看到了对面的书房亮着灯。

    继承了谢暮霭记忆的文曦知道，这个时间点，谢忱是该起来去上朝了。

    文曦眼眸闪了闪，又扭头去看正屋。

    正屋原本是谢夫人和谢忱同住的地方，但因为谢兰舟的出现，谢夫人拒绝和丈夫同房，将他赶到了书房去住。

    见正屋亮着微弱的灯光，文曦心中更有把握了。

    走到书房门口，文曦示意丫鬟敲门。

    “空——空空——”

    “何人？”

    屋里响起了谢忱的声音，充满了威严。

    “是暮儿，爹爹。”

    文曦自报了家门。

    片刻之后，书房的门从里面打开了。

    来开门的是谢忱身边的奴仆谢文。

    而谢忱就站在书房的正中央，由小厮伺候着穿朝服。

    谢忱回过头来，看到小女儿一副憔悴的模样，摇摇欲坠地由两个丫鬟扶进屋来，不由得心里一痛，上前去扶她。

    看到老爷要来扶小姐，月芽和那小丫鬟就很识相地一道儿松开了手。

    感觉到胳膊下猛地一空，文曦嘤嘤一声，顺势扶住了谢忱伸过来的双臂，然后整个人瘫了下去。

    谢忱惊呼一声，赶紧托住小女儿：“暮儿！”

    听出谢忱语气中的紧张，文曦放了大半的心。

    抓着谢忱的双臂跪倒在地，文曦仰起头来，一双泪眼盈盈，看着谢忱道：“爹爹，在祠堂跪了这一夜，女儿想了许多……爹爹，暮儿知道错了，您别生暮儿的气，好不好？”

    谢忱是了解自己这个小女儿的。

    谢暮霭的脾气简直就像是炮仗一样，一点就炸，却没想到她这时候居然肯服软认错，谢忱一时间有些愣住。

    看到谢忱如此模样，文曦将眼睛一眨，两行泪水就像断了线的珠子一般滚滚落下，楚楚可怜的模样：“爹爹，女儿千般错万般错，最错的，还是因为太担心阿娘和您的关系乱了思绪、犯了糊涂，这才对兰舟姐姐做下这等事情……暮儿现在知道错了……您别生暮儿的气，更不要迁怒阿娘，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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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暮儿你……”

    谢忱一时间找不到语言来回应，卡壳了好半响，还是叹了一声，扶起了文曦，让丫鬟拿了椅子来给她坐。

    “暮儿你能这般想，自然是好的……但是你娘……”

    “爹爹，多年夫妻，阿娘是什么样的性子，您难道不清楚吗？”

    文曦道，“刀子嘴豆腐心，说的可不就是她？”

    “……”

    谢忱不言语，不知在想些什么。

    文曦知道自己说动了谢忱，赶紧再加一把火：“爹爹，不知道您注意到没有。

    每次您去上早朝，阿娘屋里的灯都会亮着……其实她都关注着您的一举一动的呀爹爹！”

    听到文曦这话，谢忱的目光动了动，然后三步并作两步快步走到书房门口，往旁一看。

    果然，正屋里亮着灯。

    窗户掩着，露出一条缝隙，微弱的灯光就从这缝隙中透了出来。

    文曦的目光紧紧地跟在谢忱身后，跟着他一道儿往正屋那边看：“爹爹，阿娘一直都很关心您。

    女儿听阿娘身边的玲珑说，您每次去早朝，她都坐在窗户后头看着，目送您出门……爹爹，阿娘是想同你和好的，只是她一向强硬惯了，所以才不知道该如何同亲近的人讲和……”

    话说到这儿，文曦打住了。

    谢忱是个聪明人，哪里听不出女儿的言外之意？

    沉吟片刻，谢忱对文曦说了一句：“我知道了。”

    顿了顿，谢忱又转过身，在文曦的头上拍了拍，道：“时候也不早了，暮儿你受累了一夜，早些去休息罢。

    待会儿天亮了，你还要去给祖母请安呢。”

    文曦点了点头：“女儿知道的。”

    “爹爹去上朝了……你说的这些话，爹爹会往心里去的。”

    “嗯！爹爹慢走，女儿恭送爹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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