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三十五章 姐弟密谋-《隋末阴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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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瑀笑道:“封伦才高八斗,但为人极会趋炎附势,以前巴结杨素是因为看准了杨素会一飞冲天。这才娶杨素的侄女,可这些年下来,几次错过好机会,从征高句丽时无功而返,又因为养伤而错过了反击突厥之战,现在至尊重用江南文人,杨素又倒了,他这个内史舍人之职能不能保住还要打个问号,如果能做成一件案子,扳倒同样是至尊心腹之患的王世充。那他自然前程又重现光明,加上通过此事能结交到姐姐您。这样的好事,他怎么可能拒绝呢?”

    萧皇后点了点头:“那此事就全交给弟弟你了,你要小心从事,切莫把我们萧家陷得太深,陈氏已经完蛋了,我们萧氏在完成复国大业之前,一定要保护好自己,实在不行,也要保我萧梁皇室一脉,日后以待机会。”

    萧瑀的脸上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姐姐,你就瞧好吧。这王世充若是真的能过了此劫,我们就设法接近与之合作,若是他连封伦都斗不过,就让他去死吧!”

    贤灵宫的红帷之内,传出一男一女两个人得意的坏笑声,让这殿中的烛火一阵摇晃,而两道长长的影子,透出一丝难言的诡异,预示着一个新的阴谋即将出现。

    东都城内,新建好的百官坊中,一座在众多豪华装修,朱红大门,门口停满了各色马车的豪宅大府中显得格外平淡俭朴,甚至可以说毫不起眼,跟隔壁的几个商人之坊中的豪商大院相比也显得有些寒酸的中等宅第,上面写着“高府”两个字,正是前帝国首相,尚书左仆射,齐国公,现任太常卿的高熲的宅子。

    高府的一座后院之中,书房下的密室里,这会儿也是烛光摇曳,高熲和贺若弼二人相对而坐,贺若弼的脸上如喝醉了酒一样满是红晕,掩饰不住的兴奋,而高熲却是眉头深锁,神情严肃。

    贺若弼哈哈一笑:“高仆射,今天有这么高兴的事情,难道不应该喝酒庆祝一下吗?”

    高熲仍然不动声色:“贺若将军,我说了多少次了,不要叫我高仆射,现在高某只不过是太常卿,早不是尚书左仆射了。你深夜来找老夫,不知何喜之有?”

    贺若弼微微一愣,白眉一挑:“怎么,高仆,算了,齐国公,你难道不知道吗,杨素那个忘恩负义的王八蛋,今天晚上终于死球了,哈哈哈哈。”

    高熲轻轻地叹了口气:“此事现在早已经传遍东都内外,老夫又怎么可能不知道,贺若将军,老夫不知道你何喜之有?!”

    贺若弼吃惊地瞪大了眼睛:“齐国公,你不会是喝酒喝醉了吧,连喜事坏事也分不出来?当年要不是杨素这个王八蛋恩将仇报,不顾念您当年对他的提携举荐之恩,在那时先皇的面前中伤你,搜罗你和先太子的那些罪证,先太子又怎么会倒?咱们又怎么会有今天这局面?难道杨素不是我们的仇人吗?”

    高熲的眼中精光一闪,对着贺若弼说道:“贺若将军,你觉得我们今天很倒霉吗?不,老夫觉得,当年能这样借机身退,未尝不是好事,当年老夫热衷于权力,相信可以真的和先皇一起君臣长久,名垂青史,这才不知激流勇退之道,处道(杨素)虽然一时得志,踩着老夫坐到了帝国首相的位置,可那又如何?还不是兔死狗烹,鸟尽弓藏?”

    贺若弼呆了一呆,眼神转而变得凌厉:“不,齐国公,你说得不对,如果是先太子还在,是不会对我们做这种事的,明明是杨广那小子心术不正,杨素跟他物以类聚,这其中还不知道有多少见不得人的阴谋诡计呢,所以杨广要杀人灭口,这才会借着这次妖星出现的理由,移祸逼死杨素。先太子德行仁厚,是万万不会做这种事的。”

    高熲叹了口气:“贺若将军,当年老夫为了先太子之事。与当今的至尊。还有处道那是斗得你死我活。手段上也是无所不用其极,很多事情,我怕牵连于你,没有告知,但你应该知道老夫并不是恪守教条,只守不攻之人,所以当年老夫输得心服口服,怨不得处道。也怨不得当今的至尊,对于九五之位,谁又不想去争取呢?而我这个尚书左仆射之位,即使处道不争,苏威他们也会来抢的,所以这些年来,我并不怪处道,甚至现在还越来越感激他当年迫使我下来,这样也算是保全了我高熲一命呢。”

    贺若弼不服气地嚷了起来:“齐国公,你有大功于国家。大隋二十年的盛世全是你一手建立,就连现在的制度。法令,也是你一手所创办,你当年扶太子登位,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是正道,也是朝中文武都支持的,明明就是给小人陷害了,为什么现在只说自己的责任呢,老贺我实在不明白啊。”

    高熲平静地看着贺若弼:“贺若将军,伴君如伴虎,此乃古训,老夫当年输就输在没有明白君臣之道上,先皇多次说跟老夫情同手足,要和我共管整个国家,老夫还就真信了,所以才会输,说到底,这天下是杨家的,不是我高熲的,当满朝文武都是我所举荐,而太子又与我家联姻的时候,先皇能不害怕吗?他自己就是从丞相走到帝位上的,就不会防着我高熲走他的老路?”

    贺若弼看着高熲,目瞪口呆,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听高熲缓缓地说道:“老夫也是退下来之后才想明白这些事情的,看看处道这两年的悲惨经历,老夫实在是没有什么恨他的理由,只是有些感叹,当年老夫举荐你们的时候,都是出于公心,可没想到最后为了权势,反目成仇,弄成这样的结果,唉,算了,人死如灯灭,恩恩怨怨,也都散了吧。至少我们现在还活着呢,不是吗?”

    贺若弼的嘴角肌肉跳了跳:“不,齐国公,你没了雄心壮志了,可我贺若弼还是壮心不已,当年攻灭陈国,明明是我立了头功,可先皇却不承认这一点,硬要把那投机取巧的韩擒虎和我并列,后来我多辩解了几句,发了两句牢骚,先皇就把我下狱,还剥夺了我所有的官职,只让我在家享清福。齐国公,你是知道我贺若弼的,我是军人,不是那些只安于享乐的文官,不让我带兵当总管,比杀了我还难受,这完全是杨素所害!如果您还在那左仆射的相位上,我贺若弼早就会给起复了,不至于征高句丽,打突厥一次机会也没有捞上!”

    高熲冷冷地看着贺若弼,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辅伯(贺若弼的字),既然你今天已经说开了,老夫念着多年的交情,也想好好跟你说道说道了,你真的以为先皇罢你的官,免你的职,只是因为你在庆功宴上和韩擒虎争功?只是因为你事后发牢骚?”

    贺若弼微微一愣:“还有别的什么事吗?我贺若弼又不象王世积,有不臣之心,又或者是象虞庆则,私下收取突厥可汗的礼物吧。”

    高熲叹了口气:“辅伯,你是不是一直在恨老夫当年为什么没有为你美言,在先皇面前保你的官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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