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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的县衙麻雀虽小五脏俱全,与后世影视剧的粗糙表现大相径庭的是,进了县衙大门距离大堂还远着呢。
右手边是供来客下榻的寅宾馆、左手边是平常衙役们吃饭的膳馆,还要再经过一道仪门,这时候两边是吏、礼、户、兵等六房,接着才能来到县衙大堂。
现今自然不会像古代一样把所有设施场所都集中在一起,而是将之拆散分布在城区各处。
说实话,装潢风格老气、似乎好几年没有修缮的侯官县寅宾馆的居住体验不怎么好,远远比不了精致典雅的民营酒店、客栈。
“真的是,来了南方才知道蟑螂还能这么大!”
“好了,赶紧过来帮忙,还剩这一摞十多本都得一一对上。”
调查队中那几名来自刑部与兵部的吏员还在挑灯夜战,旁边小桌上的四大本册子就是他们这些天的成果。
“这事情不简单,刚又发现了……”一名刑部的官员面露难色,欲言又止。
见他那既无奈又凝重的神情,罗符知道事情并不简单,于是左顾右盼了一下,颔首道:“直说吧,有什么可遮掩的。”
“查出福州府海关有以权谋私的情况,做的很精妙仔细,不过还是露了马脚,之前查常乐船厂与地方官吏贿赂勾结的账目时,顺带给揪出来了一条线。”说着,他随口列举了几个人。
“一桩牵一桩,这顺着连环追查下去要揪出来多少人啊。”罗符有些烦躁的跺了跺脚。
大明的总体规模如此巨大,出口量与进口量都堪称天文数字,海关的油水大得吓人,动辄几千万、几万万的巨额流水,哪怕每次只攫取其中九牛一毛也足够赚得钵满盆满了。
如此,有人铤而走险也就不足为奇了。
“罗待诏,你看这还要继续查不?”
虽然理论上罗符只是监督者,不主导调查工作,但他的身份摆在这里,又怎么可能真的把他当成空气呢?
“到此为止,住手,先把正事弄明白。”罗符严肃地说道:“否则……没法收场。”
凡事都得分个轻重缓急,当前战争阴云迫近,显然解决常乐造船厂的事情是首要的。
海关之事虽然非同小可,但可以日后再拉清单,想同时解决二者只会顾此失彼。
罗符现在也焦虑无比,因为截至目前此案牵扯到的人物太多了,其中还不乏军、政、商通吃的地方大佬,即便他奉皇命前来督办,可依然觉得压力山大。
那些家伙都在盯着自己的一举一动,别看之前殷勤得很,可如果有机会抓到自己的把柄……
呵!绝对会立刻拿来威胁。
而调查队的官吏们那就更加为难了,他们奉的是朝廷的令,可朝廷不见得总是靠谱啊,天知道自己以后会不会招致报复。
直至午夜时分,今天的统计归档任务才算全部解决,众人终于可以睡下了。
凌晨0:19,寅宾馆二楼的最后一盏灯熄灭了,整座大楼重归黑暗。
湿润的海风吹拂到身上,又凉爽又舒服,恰到好处。
稍后未久,三辆连车灯都没开的小轿车缓缓驶到了后门。
十几个身影接连下车,后门也主动打开了,他们便迅速鱼贯而入。
楼梯间的灯亮了,二女九男蹑手蹑脚地上楼,接着在走廊尽头拐了个弯,来到了二楼最靠东边的房间门外。
有俩人的手里拿着照相机,此刻正在做最后的检查。
“咔——”
插入锁孔的钥匙转了两圈,门锁就此打开。
仿佛早就演练过无数遍一样,一行人粗暴地推开了房门,一齐冲了进去。
两个年轻姑娘顺手抽开了长裙腰间的系带,再拔掉了簪子、解开了发髻或辫子,进屋就径直扑向了床榻。
紧接着,房间里的灯也亮了。
“咔嚓”声中,那俩端着照相机的男子不停地摁着快门。
“草!你们谁啊?干嘛!”
“罗待诏,哼哼,咱们‘钦差大人’也有这一天啊,竟敢在官府下榻之地宣淫。”
“哎等等,这人……”
一切都发生的太快了,而且肉眼短时间里没法适应由黑暗到光亮的变化,所以冲进屋的十多人这才惊讶地发现床榻上的人压根不是罗符。
众人瞠目结舌,“你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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